蒙古人神秘淵源
從科羅內(nèi)爾·弗朗西斯科國際機場到市內(nèi),馬路上河流般喧騰的摩托車流,就像我國的自行車流一樣的可觀。下榻ELDORAD酒店后,我們叫了一輛三輪摩托去兜風(fēng)。車夫問,想去哪兒看看?我說,任何有伊基托斯味道的地方。 伊基托斯城市不大,三條主路與亞馬孫河平行延伸,縱列的小街將城區(qū)分割成不規(guī)則的方塊。新興的商業(yè)街陳設(shè)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商品,當(dāng)然也少不了中國義烏出口的廉價但好用的小電器。伊基托斯也正如中國內(nèi)陸的小城一般,保留著許多泛黃的、引發(fā)懷舊情緒的角落,比如菜市場和破舊的小碼頭。
市場內(nèi)光線昏暗,在水果和蔬菜攤后面,熱情的小攤主沖我們微笑。車夫說,伊基托斯乃至亞馬孫人的先民,是蒙古人種,因而他們相信自己和中國人必定有著某種淵源。我們坐在摩托車上的時候,偶爾會有一輛摩托加大油門趕上我們,車夫向我們伸出大拇指喊著:“China!”從相貌上看,本地人的血緣十分復(fù)雜,分別有著南亞人、印加人、西班牙或葡萄牙人的影子。后來深入亞馬孫一村莊,村民聲稱他們確實是源自蒙古人種,特別是他們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征,即每個亞馬孫人在嬰兒時,臂部都有一塊胎記,五歲后慢慢消失。我的蒙古族朋友阿魯斯證明了這一點,他說內(nèi)蒙古草原上的人們幼時都有相類似的胎記,同樣會在步入成年的過程中漸漸消失。 火辣辣的恰拉匹塔
不可否認,血緣之親令我對伊基托斯產(chǎn)生了鄉(xiāng)愁一樣的情緒,而鮮艷火辣的黃辣椒“恰拉匹嗒”則是伊基托斯回饋我的厚禮。在小吃排檔,我們品味著用香蕉葉包裹的亞馬孫烤魚,老板娘遞過來一瓶黃辣椒。小巧的辣椒只有指尖般大小,吃的時候只取兩三個用勺子碾碎在小碟子里,用來當(dāng)蘸料吃。即使如此,仍然辣得像火一般。 “而恰拉匹嗒,則不僅僅是指辣椒。”老板娘說,“人們也把本地姑娘們稱作恰拉匹嗒”。此時外面的馬路上,極富穿透力的熱帶陽光反射在路面上,強烈而多彩。“恰拉匹嗒”,如咒語一樣的音節(jié),喚醒了熱帶的秘密。那些亞馬孫的女子,擁有平靜的外表,目光溫婉又火辣,雨林般不可知、不可測。
一個本地人使用的小碼頭就在市場的下面,河面比城市低很多,用長長的木梯引向碼頭和棧橋。河水泛濫的雨季,碼頭的位置會隨之而升高。碼頭上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一隊日本游客正準備去水上游覽。本地的苦力扛著大包小包的貨物或成捆的香蕉,往來于木梯之上。大河即是亞馬孫,伊基托斯依亞馬孫而生,河岸建有大大小小的各類碼頭。亞馬孫的內(nèi)河航運業(yè)十分發(fā)達,河中航行的不乏巨大的海輪,從這里沿河而下,可到達哥倫比亞、巴西,從巴西的入??谶M入大西洋,是一條國際航運線路。 從高處望去,河兩岸因雨季泛濫而空出成片成片的泥灘、沼澤,顯示出亞馬孫桀傲難馴的力量。在河岸漫步的時候,我遇到一排船屋,一個母親陪著三個孩子在水里嬉戲,他們的家就是一只破敗的木船,貧苦的人就是這樣以船為家。顯然,貧富分化依然是秘魯面臨的重要社會問題。
西班牙三百多年的殖民史,讓南美大地徹底改觀,西班牙語成為統(tǒng)一的官方語言,而由于傳教士不懈的努力,也終于讓天主教深入南美大地幾乎每一個角落。伊基托斯城中的公墓是天主教徒靈魂的安息之所。這里工藝精美的天使與圣徒雕像、莊嚴的氣氛,幾乎讓人以為是在歐洲。一個有著非洲血統(tǒng)的母親正領(lǐng)著兩個孩子給故去的親人敬獻鮮花。眉宇間雖有悲憾,卻對我不吝于微笑。 在人類學(xué)書本中,有對亞馬孫人生活的詳細描述。大致上,原住民女子裸露上身、身著草裙,男子只在要緊部位配有飾物,他們居住在草屋中,每個小村都有一間高大的圓形草屋,作為村民處理公共事務(wù)的議事廳。這樣原始特色的生活相信如今只有在人跡罕至的雨林深處才得以保留,但在伊基托斯附近的河汊中,卻有若干個小村因為旅游業(yè)的原因而“保留”(或者不如說是“重現(xiàn)”)了這種生活。 去往這樣的村莊要先從伊基托斯乘車沿公路走到一個小碼頭,從這里坐船才能前往。小碼頭比我們后來去往的瑙島(NAOTA)小鎮(zhèn)還要簡陋,沿河一溜吊腳樓或木棚,充斥著廉價的小酒吧、小飯館和各式各樣的小攤點。無所事事的男人們坐在酒吧里,沖著過路的姑娘吹口哨,許多女人坐在河邊遙望遠處的大河,在等候她們的家人。碼頭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擠滿了水面,我們的船費了半天勁,幾乎讓所有的船都“勞駕”一番,這才入了大河的航道。沿河航行不久,即拐入一條支流,行不久,又拐入更小的河汊,兩側(cè)幾乎看不到河岸,茂密的植被覆壓在水面上,偶爾能看到樹叢中的草屋。忽然看到遠處綠色中裸露出一截河岸,岸上一個小草亭,這里就是村莊的入口。 草屋十分高大,可容百人聚會。婦人和少女裸露上身、身著草裙,男子也穿了草裙,身佩吹箭筒。吹箭筒用的是毒箭,用雨林中的一種蟾蜍的毒汁和一種植物的毒汁調(diào)制成,是一件十分可畏的武器。這里的舞蹈表演其實是從昔日的巫術(shù)之舞演化來的,一邊舞一邊發(fā)出叫聲。熱帶女子膚色黝黑,眼珠深黑而明亮,與南亞女子十分相像。 后來待我們深入亞馬孫后,才知道這樣的村莊生活幾乎只是記憶中的化石了。我們后來去過的村莊極少外人光顧,沒有任何旅游業(yè),這里的人們住在建在木樁上的木屋里,在吊床上睡覺,生計主要靠打漁。亞馬孫河的魚種類繁多。有天下午,我們在一個小村的岸邊學(xué)習(xí)釣魚,二十來分鐘的工夫,我就釣上四條魚,都是不一樣的種類。本地人打漁多用網(wǎng),大個的魚用標槍,他們的獵獲物里常常有鱷魚和食人魚。我們到一家家訪時,年輕的妻子正在火塘上把色澤鮮艷的食人魚裝了滿滿一鍋,準備煮來吃,旁邊的火上就放著斬成兩截的鱷魚,直接烤來吃。女主人抱著的孩子患有眼疾,但因為村里沒有醫(yī)生,也沒有對癥的藥,就一直耽誤了下來。這里的人們大多家徒四壁,好在秘魯政府大力推行教育,小村中的小學(xué)條件不錯,老師們會說流利的英語,孩子們也聰明伶俐得很。看上去,亞馬孫的未來已經(jīng)和現(xiàn)代社會接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