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沿革

當年“鴻門宴”,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時,項伯乃拔劍助舞,以掩護劉邦,終使劉邦擺脫了這場危機。以后劉邦坐了天下,未忘項伯救駕之功,賜其為劉姓,并封為射陽侯。其領地即為古射陽縣境。數十年后,射陽東部地區(qū)劃出單獨建縣為鹽瀆縣,時間為西漢元狩四年,即公元前119年。

對于鹽城來說,鹽瀆縣的出現,成為這一城市歷史的開端和源頭。

鹽瀆縣是一個依托大海而生存的縣城,鹽成為鹽瀆的地域元素。

鹽瀆建縣之始,朝廷未派縣丞到任,僅設鹽鐵官。這便留下了“有縣無治”之說。但它恰恰注釋了一段歷史,即海鹽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成為這一新置縣的全部內容。

鹽瀆縣較長的海岸線成為它“煮海為鹽”的獨特地理優(yōu)勢。《后漢書》中稱“東楚有海鹽之饒”,一個“饒”字將這一區(qū)域豐盛的海鹽生產表現得十分鮮活。大小鹽場星如棋布。鹽瀆縣便由此催生。

見之于史書的鹽瀆第一位縣丞是孫堅,是近東漢熹平三年。孫堅的為人所知,則時常在于人們往往以三國時吳王孫權的父親稱之。孫權這個后來擁長江下游而鼎立三國的一方諸候,不僅為歷史上的孫堅增加了知名度,也間接地為鹽瀆的歷史涂抹了一些色彩。

孫堅在鹽瀆任上,不久即調任下邳縣丞。長沙太守,豫州刺史,且擁子為榮并被孫權尊封為“武烈皇帝”,故后人始終在尋找有關他的蛛絲馬跡。終于城內有一口水井被考證出為當年其父孫鐘挑水種瓜之井。于是此井被冠以“瓜井”。這也是與孫堅有關而現存的唯一實物。

曾有詩云:

從他名地說東門,那及孫公故址尊。

滿經春來瓜自蔓,丹爐人去井猶存。

明萬歷年間,鹽城知縣楊瑞云上任伊始,便經人指點來到當年的瓜田井旁,眼前草蔓叢生,物是人非。感慨之余,遂留下詩句:

自為尋孫宅,驅車歷大荒。瓜田猶在眼,興亡事非常。

蔓草埋孤穴,寒云鎖女墻。居人勞指點,中是聚仙堂。

至清代,此井被冠以“瓜井仙蹤”,列鹽城八景之一。

鹽瀆縣名維持了五百多年,至東晉義熙年間,鹽瀆更名為鹽城。

由“瀆”而“城”,即由水而陸。這是對居住環(huán)境的一種強調和改變。同時也表達了一種愿望,人們更多地開始關注賴以生存的城池建設,而不再將縱橫的河道作為它的象征。

后人楊瑞云感懷這一變化,又仿佛在憑吊“鹽瀆”的消失:

鹽瀆不堪問,蕭蕭風葦間。

繞城唯見水,臨海故無山。

至東晉時,鹽城的鹽業(yè)已有相當規(guī)模,可謂鹽之都,鹽之城。清乾隆十二年纂修的《鹽城縣志》記載:“為民生利,乃城海上,環(huán)城皆鹽場,故名鹽城?!?/p>

身居城中,環(huán)顧遠眺,莽莽蒼蒼,白色一片。以至明人楊于臣有“環(huán)城列灶場,六月霜雪凝”之句。鹽城景象,盡在其中。

鹽城有城,其狀耐人尋味,“城形似瓢也”,故又有“瓢城”之稱。鹽城傍海,雖有鹽產之富,但也?;妓ΑF鋾r大海雖已東移,但周圍仍有河道縱橫。不得不佩服祖先的想象力,他們以瓢形建城,取“飄浮于水,永不沉沒”之意。

及至清代,朝中官員常抵鹽城視察治水情況。其中包括以后任兩江總督的林則徐、左宗棠。奇怪的是在康熙二十五年間工部右侍郎孫在豐抵鹽城一帶辦理疏?;春尤牒K罆r,身邊竟帶了一位大文人,他便是時任國子監(jiān)博士以后因《桃花扇》一劇奠定其在中國文學史地位的孔尚任。

孔尚任時常輕舟簡從,穿梭于蘆蕩湖泊,溝渠河道,對治水提出了系列積極建議。

其中《泊鹽城》一詩別具韻味:

津頭柳色晚垂垂,客宿孤城吏未知。

曉霧漫帆秋波瀾,早潮平岸夜船移。

長淮已散金陵氣,滄海真同玉壘詩。

一自神功溟漠后,東流水性亦多移。